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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故乡散记之秋祭
东方刚吐出鱼肚白,村中宗祠方向便传来喇叭之乐。宗亲们起早贪黑地忙碌着筹备秋祭所需的东西,积极做好秋祭后勤补给。 是否还记得在水泥楼房遍地拔起的村庄还有一座三阶梯厅房坐北向南的古老瓦舍,那是我们宗族神圣的祠堂;是否还记得祖堂神龛台两傍对联:“钜鹿源流长,衣冠万世,封川庆泽远,俎豆千秋”,道出了我们莫氏的源流,历经千年迁徙的历史轨迹。是否还记得厅堂红纸金漆丶墨宝飞扬,那诉说了历史与现在,凝聚了宗亲说不尽的情谊;是否还记得车水马龙,彩旗飘扬,那是宗亲归来的热闹非凡;是否还记得锣鼓喧天,龙狮争金辉,那是重阳公祭的精彩纷呈;是否还记得金猪出炉香满村,那是献给先祖的佳肴;是否记得宗亲不辞万里,舟车劳顿,跋山涉水,依然精神饱满,那是因为宗亲个个虔诚怀祖;是否还记得满堂美味佳肴,宗亲共聚亲情,那是我们上磨莫氏宗亲联谊,不忘祖恩的团聚。 穿越历史的长河,拔开记忆的面纱。上磨莫氏始祖元宝公约明朝嘉靖年间由化州往北经高州褚良坡入籍信宜金垌上磨村,传至九世祖广仁公,广仁公配吴氏,生子量珠丶量宝。清乾隆年间广仁太祖公吴氏太祖婆二人勤耕劳作,积攒家财,聘请先生教子断文识字。子不负众望,长子量珠,号浦廷,前清武秀才;次子量宝公,号善夫,前清大学士丶九品登仕郎丶文林郎。上磨莫氏自十世祖量珠公丶量宝公开枝散叶,人丁兴旺。自始祖元宝公明嘉靖年间居上磨福地繁衍至今已有二十世,裔孙千余人。
10月2日金秋送爽意,宗祠热闹非凡,红纸墨宝,书礼传承。彩旗飘扬,车队整装待发。 10月2日上午八点,上磨莫氏宗亲分成数担分队前往不同地方拜祭先祖。我随旺将车队前往天马山公祭十世祖前清武秀才-量珠公,前清大学士丶九品登仕郎丶文林郎-量宝公。携上磨莫氏宗亲备以三牲杜康丶香帛冥金丶生果鲜花于墓前抒敬祖恩,缅怀先祖英灵。
十世祖-量宝公墓(旺将西边珠麓窝,传说为将军点兵丶百官拜相之墓) 挡不住的岁月流沙,尘封了多少回忆。变迁的时代,消散了多少风俗。记忆的闸门纷纷被撕碎,历史如潮水般汹涌洗刷着每一寸神经。 九十年代以前,村中绝大部分族人都是在家种田度日,还不像现在这样大规模的外出务工,甚至大量外迁。故而那时的秋祭都是连祭三日,由近及远集中祭祀墓葬的先祖。在礼祭仪式各个方面都准备得很充分,如今随着时代的变迁,经济浪潮的汹涌澎湃,随之改变的生活方式丶行为准则丶价值观,都让很多传统与风俗在不经意中淡化。再且村中经济落后,生活水平还很低,村中大部分的青壮年都不得不外出务工,为生计而奔波,返乡参加公祭也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就这样曾经的秋祭传统由三日逐渐压缩为两日到如今一日。烤金猪丶木偶戏丶传统的祭乐也慢慢地消失在我们的生活中。随着老一辈的老人离开,缺乏礼教传承,使得新生代对以往的礼祭仪式及祭祖热情也慢慢的淡化。 还记得儿时,每到秋祭,都开心异常。那时的秋祭,几百人集中墓前拜祭的场面尤为壮观,仪式也颇为隆重。 还记得秋祭前都要选一头优质肥猪,宰干净,抹上香料放进土窑,以炭火烤金猪,作为祭品供奉先祖。金猪出窑,香满村,脱落的猪皮,馋得围观的孩子口水直流。 还记得村中的文人,舞笔弄墨,赢得宗亲掌声喝彩。 还记得宗祠旁搭起的戏台,木偶戏丶粤剧演绎着精彩纷繁的剧情。 还记得祭乐队,擂鼓敲锣,锣鼓喧天,龙狮上山争金辉。 还记得墓前主祭丶陪祭丶左右执酌丶主礼丶读祝,五大礼祭生主持的公祭祖先的隆重仪式。 水有源,树有根。饮水思源,浚流而求源长。树根连心,固本而求木茂。一个宗族也是如此,完善族谱丶搜集族中的名人事迹与典故形成文字材料;建立上磨爱心基金;恢复墓前主祭丶陪祭丶左右执酌丶主礼丶读祝,五大礼祭生主持的公祭祖先的传统祭礼仪式;广纳良言,妥当处理族中事务,构建宗亲平台,增强族亲凝聚力,弘扬祖上之精粹,勿忘祖恩,后人继往开来,再拓新风,需要我们群策群力,义不容辞。
六世祖-显廷公墓
后记之:
九月未央,汽车摇曳在黑夜的灯火中,30日回到故乡已是黎明。 晨之村庄云雾缭绕,朦胧于晨曦,故乡-家的味道是那么的沁人心脾。躺上一觉,缓解舟车劳顿之疲倦。响午的午餐与黄昏的晚餐,大伯备好的家乡菜(小炒农家鸭丶红烧罗非鱼丶酸菜炖扣肉丶小鱼炖煎豆腐丶清炒农家蔬菜)色香俱全,无一不诱发了我狼吞虎咽的糗态。溪伯丶兰伯娘当日告诉我众家兄弟商议,在公祭前先祭自家老祖。母亲当日午后归来,备好了祭品。父亲于次日凌晨从佛山赶到家,兄长出差在省外,项目甚紧,未能如愿归来。 10月1日,晨风送清爽,名初祖公后人10余人前往菜塘(惯称大人山)备以三牲杜康丶香帛冥金丶生果鲜花抒敬祖恩。
忆昔年,翻山越岭。忆昔年,尘土飞扬。改革的春风,城镇化的浪潮,乡道乃至山村小道都已实现全线硬底化,如今自上磨村经清社进菜塘已大大的便捷。
上磨大人山村:
菜塘的瓦舍依山而建,林木丰茂,峰秀水灵。这是一个真正隐藏在大山深处的小村,躲不过岁月流沙,渐趋消亡的村庄。时代变迁,经济浪潮汹涌澎湃,随之改变的是人的生活方式,使许多偏远的自然村落在不经意间消亡,(如上磨旺竹坪村已无人居住)使得许多传统和习俗在不经意间慢慢淡化在岁月的潮流中。清道光年间,我先祖若思公由上磨村迁往菜塘开地劈田建村,繁衍至今,裔孙约一百五十余人,分散于各地。量珠六房-如礼公生若思,若思生昭瑚,昭瑚生名宽丶名信丶名文丶名初丶名芳丶名贤。名初生四子大宪丶大凯丶大沛丶大年。民国时期我祖公名初与六祖公名贤回迁上磨村。民国时期-新中国建国后-改革开放,大祖公丶二祖公丶三祖公丶五祖公后人均已陆续迁出上磨。现大人山村庄多间瓦舍已废弃,仅剩少量后人居住,渐有消亡之趋势。先祖若思公丶昭瑚公均墓葬在大人山,为纪念先祖,村中建有若思祖堂(兴建年份不详)以供裔孙敬祖崇德。2013年若思公裔孙齐心合力重建若思堂,俎豆千秋,秉承祖志,传承家风,振兴家业,施才报国,再拓荣光。
写于14-11-09夜SZ
MW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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